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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8章 消防队的应急灯(1 / 1)

镜海市消防救援支队特勤中队的车库里,晨光透过高窗斜切进来,在地面投下长条光斑。橙红色的消防车像蛰伏的巨兽,轮胎上还沾着昨夜救援现场的泥点,反光条在微光里泛着冷白。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混着橡胶和机油的厚重气息,墙角的应急灯外壳磕出了坑,玻璃罩里的灯泡蒙着层薄灰,却仍亮着微弱的暖黄。

亓官黻蹲在应急灯旁,指尖摩挲着灯座上刻的“护你周全”,指腹能摸到字体边缘的毛刺。这四个字是老队长沈建明亲手刻的,十年前那场化工厂火灾后,他从废墟里扒出这盏灯,说“应急灯亮着,心里就有底”。如今灯还在,人却早已不在——官方档案里写着他是“救人时吸入浓烟牺牲”,可亓官黻总觉得不对劲,尤其是上个月在废品站翻到化工厂旧文件时,看到“有毒气体泄漏”的模糊字样,更让她心头发沉。

她刚从废品站过来,帆布手套上还沾着化工厂旧文件的油墨印,指尖蹭到灯座的锈迹,混着油墨成了暗沉的黑。口袋里揣着段干?昨晚给的芯片备份,冰凉的塑料壳硌着腰,那是段干?从她丈夫——也就是当年化工厂的安全工程师遗留的电脑里找到的,据说藏着污染的关键证据。

“这灯都老掉牙了,线路早该换了,上次检修队来,说再用就得短路。”司空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他穿着深蓝色作训服,肩章上的两杠三星在晨光里闪了闪,手里拎着个工具箱,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。工具箱侧面贴着张泛黄的照片,是十年前他和老队长的合影,两人站在消防车前,笑得一脸灿烂。

亓官黻抬头,看见司空黻身后跟着个穿白色消防服的年轻人,个子高得要微微低头才能进车库门,帽檐下露出截干净的下颌线,喉结动了动,似乎有些紧张。胸前的姓名牌写着“沈知意”——看模样该是刚分配来的新兵,眉眼间却有几分熟悉,像极了老队长年轻时的照片。

“老队长留下的东西,哪能说换就换?”亓官黻站起身,拍了拍手套上的灰,目光扫过沈知意腰间的抢险救援刀,刀柄缠的红绳有些眼熟,那绳结的打法很特别,是老队长最爱的平安结,“你就是新来的?听说在集训队拿了三项第一?体能不错。”

沈知意刚要开口,喉结又滚了滚,还没等声音出来,车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警笛声,红蓝灯光瞬间铺满墙面,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广播里的女声带着电流杂音,刺破了清晨的宁静:“城南区仓储巷仓库起火,有人员被困,火势蔓延迅速,特勤中队立即出警!”

司空黻一把抓过头盔扣在头上,帽檐压得很低,遮住了眼底的情绪,声音陡然变沉:“亓官,你去协助疏散群众,熟悉周边路线;沈知意跟我上消防车,带好空气呼吸器!”

“等等!”亓官黻突然拽住沈知意的胳膊,手套蹭过对方消防服的反光条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,“你腰上的红绳,哪来的?”

沈知意愣了愣,抬手摸了摸红绳,耳尖瞬间红了,像被晨光晒透的樱桃:“我爸留的,他以前也是消防员,说戴着能保平安。”

亓官黻心里咯噔一下,段干?丈夫的旧照片里,老队长沈建明腰间也系着同款红绳,绳尾还坠着个小小的银质平安扣。她还想再问,司空黻已经拉着沈知意往消防车跑,引擎轰鸣着震得地面发颤,轮胎卷起的风扫过她的裤脚,带着股灼热的气息,像是从十年前的火场里吹来的。

城南区仓储巷早已被浓烟笼罩,黑色的烟柱直冲天际,把半边天染成了灰紫,连晨光都被遮得黯淡。居民们抱着行李往巷口跑,小孩的哭声、老人的咳嗽声混着消防车的警笛,吵得人耳膜发疼。亓官黻拽住个抱着猫笼的老太太,帮她把笼子塞进疏散点的蓝色帐篷,指尖触到老太太的手,冰凉得像块铁,还在不停发抖。

“里面还有我家老头子!他说要拿存折,说那是给孙子娶媳妇的钱,拦都拦不住!”老太太抓住亓官黻的手腕,指甲掐得她生疼,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,眼里满是慌乱,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流,“姑娘,你让消防员救救他,求你了!”

亓官黻刚要安抚,就看见司空黻带着队员冲进仓库,橙红色的消防服在浓烟里一闪就没了踪影,像被黑暗吞噬的火苗。沈知意背着空气呼吸器,跑在最后面,路过疏散点时,突然回头看了亓官黻一眼,红绳在风里晃了晃,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
没过多久,仓库二楼的窗户突然爆发出火光,玻璃碎片像下雨一样往下掉,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,有人往后退,挤得帐篷都晃了晃。亓官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攥着老太太的手更紧了,指节都泛了白。她看见司空黻从窗口探出头,怀里抱着个老人,正是老太太的丈夫,老人怀里还紧紧搂着个布包,想来就是存折。沈知意跟在后面,手里举着个燃烧的纸箱,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,火舌舔着他的手套,他却没松手。

“快!接水带!压制二楼火势!”司空黻的吼声透过浓烟传出来,带着点沙哑,队员们立即展开水带,水柱喷涌而出,在地面溅起大片水花,混着黑色的烟灰,变成了浑浊的泥汤,顺着巷子往下流。

就在这时,仓库的横梁突然“嘎吱”作响,木头被烧得发黑,发出断裂的脆响,像是随时会塌下来。亓官黻瞳孔骤缩,嗓子像被烟呛住一样,大喊:“快下来!横梁要塌了!司空!沈知意!”

司空黻刚把老人递给下面的队员,横梁就带着火星砸了下来,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。沈知意猛地扑过去,把司空黻推开,自己却被横梁压住了腿,“咚”的一声,地面都震了震。橙红色的消防服被火星烧出了洞,露出里面的皮肤,瞬间红了一片,像被烫熟的虾。

“沈知意!”亓官黻冲过去,却被队员拦住,队员说“危险,里面还在着火”,她却挣扎着要往里冲,手套把队员的胳膊都抓出了红印。她看见沈知意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,扔给司空黻,是个小小的金属盒,上面刻着“平安”两个字,和老队长当年带的一模一样。

“这是我爸的……他当年救你的时候,就带着这个!”沈知意的声音带着疼出来的颤音,额头上的汗混着烟灰往下流,把脸抹得花一块黑一块,只有眼睛亮得吓人,“司空队长,你说过,消防员的使命是护人周全,可你当年,为什么没护住我爸?”

司空黻接住金属盒,手指发抖,盒子上的温度像是还带着老队长的体温。他突然蹲下身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当年你爸冲进火场,是为了救一个被困的孩子,那孩子在最里面,烟太大,我……我拉不住他,等我进去找他的时候,他已经……”后面的话没说出来,却让人听得心里发堵。

亓官黻这才反应过来,沈知意就是老队长的儿子——那个当年在火场里被救的孩子,如今也穿上了消防服,还来到了老队长曾经待过的特勤中队。她看着沈知意被压在横梁下,腿边渗出的血染红了地面,混着泥汤,变成了暗沉的褐红色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,比自己受伤还难受。

“用液压钳!快拿液压钳!仓库里的备用钳呢?”司空黻吼着,队员们四处找,却没人应声。一个年轻队员小声说:“昨天检修,把备用液压钳拉去维修站了,还没送回来……”

亓官黻突然想起自己废品站里有个旧液压钳,上次修卡车时还用过,虽然旧,但能用。她掏出手机,手还在抖,按了好几次才拨通段干?的电话,声音急得发颤:“干?,你快把废品站的液压钳送过来,城南区仓储巷仓库,沈知意被横梁压了,急需工具!”

段干?的声音在电话里也透着慌,背景里还有翻东西的声音:“我马上到!对了,芯片我解码了一部分,化工厂的污染数据里,有老队长当年的体检报告,他当年不是单纯吸入浓烟,是因为吸入过量有毒气体,才……”

电话突然断了,像是被什么干扰了。亓官黻抬头,看见段干?骑着电动车冲过来,车后座绑着个巨大的液压钳,蓝色的防晒衣被风吹得鼓起来,像只展翅的鸟。她停下车,把液压钳递给队员,喘着粗气说:“这玩意儿沉死了,幸好我平时练过举重,不然真扛不动。”说话时,她的手还在抖,显然也是急坏了。

队员们立即用液压钳撑开横梁,“咔哒”的机械声在火场旁显得格外清晰。沈知意疼得闷哼一声,额头抵在地上,红绳从腰间滑落,掉进了血里,被染成了深红色。亓官黻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把红绳捡起来,用衣角擦去上面的血渍,指尖触到绳子上的平安结,心里一酸——和段干?丈夫照片里的一模一样,十年了,这根绳子还在守护着沈家的人。

“能走吗?我扶你。”司空黻扶着沈知意的胳膊,声音里满是愧疚,“当年的事,是我对不起你爸,也对不起你,这些年我一直没敢告诉你真相。”

沈知意摇摇头,刚要站起来,突然眼前一黑,倒了下去。段干?赶紧冲过去,摸了摸他的脉搏,又翻开他的眼皮,眉头皱得紧紧的:“是失血过多,还有轻微中毒症状,他爸当年的体检报告里,也有这种苯系物中毒的指标,化工厂的污染比我们想的还严重,说不定这次仓库起火,也和残留的污染物有关!”

就在这时,仓库里突然传来“轰隆”一声,剩下的横梁也塌了下来,浓烟滚滚而出,把疏散点的帐篷都吹得晃了晃,灰尘呛得人直咳嗽。亓官黻看着眼前的废墟,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的芯片,里面藏着化工厂的秘密,也藏着老队长的真实死因。她摸了摸口袋,芯片还在,冰凉的塑料壳像是在提醒她,不能让老队长白死,也不能让沈知意白白受伤。

“我们得赶紧把沈知意送医院,还有,芯片里的证据不能丢,刚才电话断了,你解码出多少?”亓官黻扶着段干?的肩膀,眼神坚定,“司空队长,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,当年的事,该有个交代了,不能再瞒着了。”

司空黻点点头,抱起沈知意往救护车跑。亓官黻跟在后面,手里攥着那个染血的红绳,心里想着:老队长,你看,你的儿子也成了英雄,和你一样勇敢,你的冤屈,我们一定会帮你洗清,不会让你白白牺牲。

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,仓库的废墟还在冒着青烟,晨光透过烟尘,变成了淡淡的金色。亓官黻站在废墟前,看着手里的红绳,突然觉得,这根小小的绳子,不仅系着两代消防员的使命,也系着所有人对正义的期待。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困难,不知道化工厂的幕后黑手会不会反扑,但她知道,只要还有人在坚持,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些牺牲的英雄,真相就不会被永远掩埋。

风又吹了起来,带着废墟的焦糊味,也带着一丝希望的气息。亓官黻把红绳系在手腕上,转身往医院的方向走去,脚步坚定,再也没有回头。

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亮着惨白的灯,照得人心里发慌。亓官黻把染血的红绳缠在手腕上,绕了三圈,指腹反复摩挲着平安结的纹路,像是在汲取力量。段干?坐在旁边的长椅上,手里攥着解码后的芯片报告,纸上密密麻麻的检测数据里,“苯系物超标300”的字样用红笔圈了出来,像根刺扎在眼底,触目惊心。

“老队长当年的体检报告,最后一页写着‘肺部纤维化不可逆’,医生建议立即调离接触污染物的岗位,”段干?的声音压得很低,怕惊扰到走廊里其他家属,她的手指划过报告上的签名,是当年化工厂的主治医生,“可化工厂那边压下了报告,还让老队长继续处理‘常规火灾’,其实那些所谓的‘火灾’,都是污染物泄漏引发的,只是被他们伪装成了普通火情。老队长最后那场火,就是因为泄漏的苯系物遇明火爆炸,他吸入的不是普通浓烟,是高浓度有毒气体,那只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”

亓官黻点点头,视线落在急诊室紧闭的门上,玻璃上还沾着救护车转运时溅的泥点,模糊了里面的灯光。这时司空黻从楼梯间走过来,作训服上的烟灰还没拍干净,肩膀上沾着点血渍,是刚才扶沈知意时蹭到的。他手里捏着个皱巴巴的烟盒,手指反复摩挲着烟盒的边缘,却没点燃——医院走廊禁止吸烟,更重要的是,他现在根本没心思抽烟。

“沈知意的腿骨裂了,需要手术,中毒症状暂时控制住了,医生说还要观察48小时,要是这两天没事,后续恢复应该没问题。”他把烟盒塞回口袋,声音比在火场时哑了更多,像是又被烟呛了一次,“我刚给支队打了报告,申请重新调查当年化工厂的泄漏案,还有老队长的牺牲评定,不能再让他背着‘普通牺牲’的名头,他是为了揭露真相才……”

亓官黻抬眼看向他,突然发现这个平时雷厉风行的队长,眼角竟有了细纹,鬓角也有了几根白发,十年的愧疚显然压得他不轻:“你早知道化工厂有问题?为什么不早点说?当年为什么不往上反映?”

“当年老队长救完火,私下跟我提过仓库里有奇怪的味道,说担心有污染,还把他偷偷抄的排污记录给了我一份,让我往上递,”司空黻的喉结动了动,语气里满是懊悔,拳头攥得紧紧的,指节泛白,“可我那时候刚接手中队,资历浅,没人信我,支队领导说‘不要瞎猜,化工厂是重点企业,不能影响生产’。后来老队长走了,我再去找那份排污记录,却发现早就被人偷了,我怀疑是化工厂的人干的,可没证据,只能自己憋着,这一憋就是十年。”

段干?突然把芯片报告递过去,指尖指着其中一行:“现在有证据了!我解码时发现,芯片里不仅有近期的污染数据,还有十年前的备份——是老队长当年偷偷拷贝在里面的,他怕自己出事,特意把证据藏在我丈夫的电脑里,说‘要是我走了,让你丈夫把这东西交给可靠的人’。这里面还有化工厂和支队某个领导的通话录音,说好了‘压下泄漏的事,事后给好处’!”

就在这时,急诊室的门开了,护士走出来,摘下口罩说:“沈知意醒了,意识清醒,能说话,家属可以进去一个人,别聊太久,让他多休息。”

亓官黻起身要走,却被司空黻拦住:“我去吧,有些话,该我跟他说,十年了,也该给他个交代了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亓官黻点点头,看着司空黻走进病房,背影有些佝偻,不像平时那个挺直腰杆的队长。她突然想起车库里那盏蒙着灰的应急灯——明明外壳磕坏了,线路也老化了,却还亮着暖黄的光,像老队长,像沈知意,像所有不肯放弃的人,哪怕身处黑暗,也要发出一点光。

段干?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,指着走廊尽头的窗户:“你看,天快亮了。”

亓官黻转头望去,窗外的夜空渐渐褪去墨色,泛起淡淡的鱼肚白,第一缕晨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落在走廊的地面上,像一条金色的路。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,突然觉得心里的沉郁散了些——不管接下来要面对多少阻碍,只要这根绳子还系着,只要他们还在一起,真相就一定会像这晨光一样,冲破黑暗,照进现实。

走廊里的时钟滴答作响,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救护车鸣笛声交织在一起,像根细针反复刺着人的神经。亓官黻靠在墙上,目光始终没离开急诊室的门,手腕上的红绳被她攥得发烫,平安结的纹路几乎要嵌进掌心。段干?把芯片报告叠好塞进包里,又摸出手机反复确认定位——刚才她收到条陌生短信,只有“小心”两个字,发信人号码查不到归属地,让她心里总悬着块石头。

“你说,那通被掐断的电话,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干扰的?”段干?压低声音,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,“化工厂那边要是知道芯片的事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当年能压下老队长的报告,现在说不定还能找到人动手脚。”

亓官黻刚要开口,病房门突然开了。司空黻走出来,眼眶通红,却比刚才多了几分松快,他搓了搓脸,声音还有点哑:“知意说不怪我了,还说等伤好,想接着查他爸的事——这孩子,跟老队长一样轴,认定的事就不撒手。”

话音刚落,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三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,为首的人亮了亮证件,上面印着“市应急管理局”的字样:“我们是来了解仓储巷火灾情况的,需要司空队长和相关人员配合做个笔录,另外,听说现场有份化工厂的污染报告?请提供一下,我们要带回局里存档。”

亓官黻心里一紧,下意识摸了摸段干?的胳膊。段干?立刻会意,把包往身后藏了藏:“报告还在整理,而且这是我们私人协助调查的材料,得等警方介入才能移交吧?”

“不用麻烦警方,”黑衣男人的语气硬了几分,眼神扫过段干?的包,“这属于安全生产事故调查范畴,我们有权调取所有相关资料,你们最好配合,别耽误事。”

司空黻往前走了一步,挡在两人身前:“调查可以,但按流程,你们得提供支队的调令,而且笔录得在医护人员确认知意身体能承受的情况下做。现在他刚醒,不能被打扰。”

黑衣男人脸色沉了沉,刚要说话,急诊室的门又开了。沈知意坐在轮椅上,由护士推着出来,脸色苍白,却攥着拳头:“我就是当事人,要做笔录找我,不过我得先看你们的调令——我爸当年就是被‘走流程’压了真相,现在别想再用这套糊弄人。”

护士赶紧劝:“你刚醒,不能激动!”可沈知意却没松劲,目光直直盯着黑衣男人,像极了当年老队长在火场里不肯撤退的模样。

黑衣男人被盯得有些不自在,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,挂了之后脸色更差:“算你们厉害,我们等着。”说完,带着人转身走了。

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,三人都松了口气。段干?掏出手机,调出刚才录下的对话录音:“我刚才偷偷录了音,这些人不对劲,说话太急了,不像正常调查的,倒像来抢证据的。”

“肯定是化工厂那边找的人,”亓官黻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,“他们怕我们把证据交给警方,所以先让应急管理局的人来堵我们——看来芯片里的东西,比我们想的还重要。”

司空黻皱着眉,掏出手机给支队打电话,可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。这时,他的手机突然收到条短信,是支队政委发来的:“别回支队,有人在查你,老队长当年的事,支队里有内鬼,小心。”

短信看完就自动消失了,像是从没出现过。司空黻的手僵在半空,脸色瞬间变了:“政委从来不会发这种没头没尾的短信,而且还会自动消失……这说明内鬼已经渗透到支队核心了,我们现在连支队都不能回。”

“那我们去哪?”沈知意急了,想站起来却被腿上的伤扯得皱眉,“我爸的证据不能丢,还有那些被污染的居民,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有多危险!”

段干?突然想起什么,从包里掏出张纸条:“我丈夫当年在化工厂有个同事,叫老周,现在退休了,住在城郊,他当年也知道点泄漏的事,只是不敢说。我们可以先去他那躲躲,顺便问问情况,说不定能找到更多证据。”

亓官黻点点头,扶着沈知意的轮椅:“现在只能这样,医院不能待了,那些人肯定还会回来。护士,麻烦你帮我们办下临时出院,我们有急事,后续会回来复查。”

护士虽然疑惑,但看他们神色紧张,还是点了点头:“你们小心点,他的腿不能受力,尽量别颠簸。”

几人推着轮椅往医院后门走,刚到停车场,就看见段干?的电动车旁停着辆黑色轿车,车窗贴着深色膜,看不清里面的人。段干?心里一慌,拉着几人往旁边的小巷躲:“是刚才那几个黑衣人的车!他们跟过来了!”

小巷里堆满了杂物,只能容一个人通过。沈知意咬着牙,想从轮椅上下来:“你们先走,我腿不方便,别拖累你们。”

“说什么胡话!”亓官黻蹲下来,把红绳解下来系在沈知意手腕上,“老队长的红绳系着我们,要走一起走。司空,你扶着知意,我去引开他们,干?,你趁机把电动车开过来。”

没等他们反对,亓官黻就捡起块石头,往小巷另一头扔过去,石头砸在垃圾桶上发出巨响。黑色轿车的车门立刻打开,两个黑衣人跑过来查看。段干?赶紧趁机跑出去,发动电动车。司空黻扶着沈知意,一瘸一拐地往电动车方向挪。

亓官黻见他们快到电动车旁,转身往反方向跑,边跑边喊:“这里!证据在我这!”黑衣人果然追了过来,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
就在这时,一辆消防车突然开过来,鸣着警笛,停在电动车旁。驾驶座上的人探出头,是特勤中队的老队员老赵:“队长,我收到政委的消息,知道你们有麻烦,快上车!”

司空黻赶紧把沈知意扶上消防车,段干?也推着电动车上了车厢。亓官黻看见消防车,立刻往回跑,黑衣人想追,却被消防车的警笛声和围观的路人挡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消防车开走。

车厢里,老赵递过来瓶水:“政委说,内鬼是支队的王副支,当年就是他收了化工厂的钱,压下了老队长的报告。现在政委已经被他以‘协助调查’的名义控制起来了,让我们先去老周那,等他想办法联系警方。”

沈知意握着手腕上的红绳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:“我爸当年,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,明明知道危险,却还是要往前走?”

亓官黻拍了拍他的肩膀,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城市:“是,但他从来没后悔过。就像车库里的应急灯,哪怕被砸坏了,也照样亮着——我们现在做的,就是让那盏灯一直亮下去,不让老队长的牺牲白费。”

消防车沿着城郊的小路开,晨光越来越亮,把车厢里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段干?掏出芯片,放在阳光下看,芯片上的纹路在光线下像条小小的河流:“等找到老周,我们就能把芯片里的证据完整解码,到时候,不管是内鬼还是化工厂,都跑不了。”

司空黻看着手里的金属盒,上面的“平安”两个字被晨光镀上了一层金:“老队长,你等着,这次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
风从车窗吹进来,带着清晨的青草味,手腕上的红绳轻轻晃着,像是老队长在回应他们的承诺。前路或许还有更多危险,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,只要那盏“应急灯”还亮着,就一定能走到真相大白的那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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