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的女人不是别人,正是苏澜的姐姐苏池。
也正是仰池集团目前市值数百亿的创始人。
听了苏澜如此说,对面又叹了一口气。
这一声叹息似乎道尽了世间所有的无奈与悲伤。
“姐姐知道,你爱上了这个男人,正如当初的姐姐爱上了他一样!”
苏池似在感叹苏澜的遭遇,也似在惋惜自己的过往。
往事随风起,飘散如云烟。
“澜澜,你真的能收得住自己的心吗?真能事了拂衣去吗?”
这句话让苏澜沉默了。
她承认,贺时年不知何时,早已走入她早已冰封的心海。
并且在那里种下了种子。
上次的贺时年溺水,以为就此离世。
苏澜不顾一切扑过去的时候,正是这颗爱的种子生根发芽,逆势生长的时候。
既然已经生长,想要掐断,就此事了拂衣去,哪有那么容易的事?
苏澜表面看着高冷,高傲,甚至对尘世有着一种天然的格格不入感。
但其实,她的心是热的。
哪怕她再怎么掩饰,也否定不了。
因为贺时年,她的心冰冷过,也因为他,她的心再次燃起火焰。
“姐姐,我也不知道,我只是觉得,就现在的状况对彼此都好。”
“我终将和你一样,不能和他走到一起,而他终将问鼎青云。”
苏池微微一叹,又道:“这些年,你从金陵去了燕京,从燕京去了苏杭······最后选择去西陵省,这个落后的西南省份。”
“起初只是为了躲避有些人,有些事,但姐姐是怎么也没有想到,你会在那里遇到真爱。”
“其实姐姐想要鼓励你去勇敢爱,但姐姐没有资格说这话······”
“只要你做了决定,姐姐都支持你,不管是哪种结果。”
苏澜嗯了一声,声音有些哽咽了,她绝美的瞳眸中弥漫了一层薄薄水雾。
窗外的月光让她的眼神在此刻变得朦胧,又带着凄美的不舍。
“谢谢姐姐!”
苏池又道:“只是你既没有和他在一起,又因此伤害了韩希晨那丫头,还间接得罪了韩考璋,这值得吗?”
苏澜自然知道,这在政治上不值得,对贺时年也有极大的风险。
“我不知道是否值得,但至少我问过自己的内心,我不后悔。”
苏池道:“这就是了,跟着自己的感觉走,如果有一天事情到了非不得已的地步,你去找他。”
“他会替你摆平一切,包括贺时年那小子。”
“不过,话说回来,贺时年那小子和十多年前的他何其之像······他们都是一类人。”
“是的,你或许没有说错,他们都终将问鼎权力巅峰。”
挂断电话,苏澜的一双美眸中一闪即逝的是隐隐的担忧。
在一切可能的情况下,她不想去找那个男人。
但是,如果韩考璋的怒火蔓延到贺时年身上!
她苏澜没有那个男人的帮助,真的能替贺时年扛下一切吗?
翌日上班,赵海洋如往常一样来汇报工作。
“贺县长,昨天你交代的工作,我已经落实到位,会议八点四十开始。”
“所有与会人员都通知到位,除了左主任不能来参加,所有人都可以按时参加。”
贺时年嗯了一声道:“我知道了,会议开始前你来喊我。”
赵海洋离开后,贺时年想了想,在笔记本上写了今天会议要讲的几条纲领。
灾后重建是政府的重要工作,这关系着民生和老百姓的利益。
贺时年绝对不允许老鼠屎在里面搅坏一锅汤。
今天,他必须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拿下有些人,将之踢出小组队伍。
既杀鸡儆猴,又告诉所有人,他贺时年的魄力,以及凛然不惧的作风。
八点三十八分,贺时年准时出门,和赵海洋迎面碰上。
“贺县长,与会人员大部分都来齐了。”
贺时年眉头微动,他并没有问哪些人还没有来。
“走吧,去开会,今天你负责记录!”
赵海洋一喜,也是一惊,连忙回办公室拿了笔记本跟着贺时年去了。
会议室正在议论着,有说有笑。
见到贺时年进来,所有声音尽皆收拢,变得安静无比。
贺时年在首位坐下,这是属于他的位置。
从某种意义上而言,更是权力的象征。
“海洋,你找个位置坐下,今天你负责记录。”
赵海洋回答了一声是,在后排不起眼的位置坐下。
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看向了赵海洋。
贺时年在这个时候点名让他记录,这是一个重要的政治信号。
同时,这也是贺时年对赵海洋的一次重要提拔和信任。
向所有人宣告赵海洋作为“贺系”心腹的地位。
当然,也间接告诉了今天请病假没有来参会的左开林。
你以后少给我栽刺,少针对我的秘书。
贺时年坐下后扫视了全场一圈,目光不怒自威。
见几个座位还空着,他眉色微凝道:“人都到齐了吗?”
没有人回答。
就在这时,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。
并且此时正在有说有笑地交谈着。
临近门口,见到会议室一片肃然,两人当即缄口,低着头走了进来。
进来的两人不是别人。
一人是国土局局长陆方良。
一人是水利局局长孙大招。
贺时年看了一眼手表,已经八点四十二了。
两人毫无疑问都迟到了。
“陆局长,孙局长,是你们收到开会的通知有误,还是政府办的通知没到位?”
贺时年严肃的声音让两人脸色都是一黑。
面部肌肉更是不受控制一跳。
陆方良刚想出言反驳,却被孙大招拉了一把。
示意他不要触贺时年眉头,这个阎王惹不得。
这个时候和贺时年顶嘴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。
陆方良最终还是选择闭嘴,但目光下意识看向了坐在贺时年下手方的马有国。
见马有国眼神示意,两人连忙低头找了位置坐下。
贺时年没有再找两人的不自在,翻开笔记本,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讲话。
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,压抑的气氛让几个局长下意识地调整了坐姿。
沉默了几秒,贺时年才缓缓开口。
字音不高,却字字千钧。
“好了,我们下面开始开会。”
“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有几件事。”
“第一、我们灾后重建小组吸纳了新的部门成员进来。”
“有纪委,监察委,反贪局,审计局,市场监督管理局······”
“今后,他们将是灾后重建工作领导小组的固定成员。”
贺时年每宣布一个部门,在场的人目光都会下意识看向对应的部门人员。
“之所以吸纳这些部门进来,是因为第二件事,也就是灾后重建项目即将进入招标流程的事。”
“灾后重建工作本来资金缺口还差两千万,但经过上周一周的努力,我们超预期完成了资金筹集工作。”
“这也让我们的工作得以快速推进,并迅速上马!”
“在此次筹集资金的过程中,有些单位和部门的工作尤为突出,我们要重点表扬,他们是······”
贺时年照着早已准备好的意料念了一通。
突然,他话锋一转。
“但是,在此次的筹集工作中,有些人有些部门没有见小组会议的决议当一回事。”
“没有意识到灾后重建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,消极应对,敷衍塞责,尸位素餐,行为可耻······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