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昂接到前方急报:先头部队遭遇红军阻击。他迅速登上一处高地,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。只见远处的阻击阵地构筑得极为严密,工事纵横交错,掩体隐蔽有序,显然经过精心部署。
据侦察判断,守敌兵力约一千五百人,装备整齐,士气未衰——极有可能是红军主力精锐。
廖昂眉头微蹙,心中警觉顿生。他果断下令:“山炮营立即构筑炮兵阵地,准备火力支援!前锋团抽调一个营,实施试探性进攻!”命令如疾风般传至前线。
前锋团团长迅速集结兵力,一个加强营在战旗下列阵待发,步兵持枪肃立,机枪组架设完毕,随时准备发起冲击。
与此同时,李云龙正伏在战壕前沿,透过望远镜冷静注视着敌军调动。他一眼便识破对方意图——这是一次试探进攻,目的在于摸清我方火力配置与防御虚实。
他沉声下令:“狙击手重点狙杀敌方军官和机枪手!轻机枪每打完一个弹匣即刻转移阵地!等敌人推进至两百米内,各班组自由开火!”传令兵飞奔而去,将指令迅速传达至每一个战斗单元。
敌军一个营成散兵线缓缓逼近,炮兵阵地上,八十二毫米迫击炮己校准方位,随时准备为步兵提供火力掩护。李云龙目光如炬,低声吐出两个字:“避炮!”
刹那间,嘹亮的口哨声划破寂静。各班排战士在基层指挥员的呼喊下,迅速钻入战壕两侧的“猫耳洞”中隐蔽。
紧接着,天空骤然撕裂——“轰!轰!轰”一连串炮弹如暴雨倾泻而下,前沿阵地瞬间被硝烟与烈焰吞噬。大地剧烈震颤,泥土翻飞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,呛得人几乎窒息。然而,战士们紧贴洞壁,神情坚毅,静待反击时刻。
炮击渐歇,哨音再起。各班排齐声高喊:“应敌!”战士们如猛虎出笼,跃出掩体,迅速占据射击位置,枪口对准前方开阔地,屏息凝神,只待一声令下。
当敌军一个营终于冲入预设杀伤区,李云龙猛然挥手下令:“开火!”
刹那间,枪声炸裂——“啪!啪!啪”“哒哒哒!哒哒哒!”步枪清脆点射,机枪怒吼扫射,子弹如雨泼洒而出。狙击手更是精准致命,敌军指挥官尚未站稳,便应声倒地;机枪手刚架起武器,头盔己被击穿。
短短数秒,敌军阵型大乱,冲锋队伍中接连有人扑倒在地,哀嚎遍野。仅一轮齐射,便毙伤百余敌人。
许多新兵初上战场,第一枪因紧张而失准,但第二枪己渐入佳境,动作沉稳,瞄准果断,宛如老兵重生。独立团平日严苛训练的成果,在这一刻淋漓展现。敌军攻势瞬间瓦解,残部纷纷趴伏于地,动弹不得,士气几近崩溃。
高地上,廖昂目睹此景,脸色铁青。原以为轻取的试探进攻,竟折损近半营兵力,心头怒火翻涌。他狠狠咬牙,厉声下令:“停止进攻!全军后撤,重新部署!”命令如雷贯耳,残余部队仓皇后退,狼狈不堪。
李云龙见状,心中了然:敌人受挫必动用重炮报复。他不容迟疑,立即下令全军悄然撤离阵地。“全体撤出战壕,有序后撤!”他深知,绝不能让战士们暴露在敌方炮火之下。此刻尚非决战之时,还不是跟敌人拼命的时候。
两个营的战士迅速撤离前线,在山林掩护下,悄然向预定撤退路线——葫芦沟转移。仅留下数名精锐侦察兵潜伏原地,监视敌军动向。
果不其然,廖昂怒极反静,调集山炮营与重型迫击炮连,对红军阵地展开毁灭性轰击。
“轰!轰轰轰!轰”炮弹如陨石般砸落,整片阵地化作火海炼狱,土石翻卷,烈焰冲天。
李云龙远远回望,虽心疼那些本可缴获的炮弹,却也只能轻叹一声:“这些炮弹,迟早会还回来的。”
炮击持续十分钟,硝烟未散,廖昂便下令两个团发起密集冲锋。敌军如潮水般漫山遍野涌来,却未遭遇任何还击。指挥官心生疑虑:莫非守军己被全歼?但见阵地空无一人,死寂一片,遂加快脚步抢占高地。待冲上阵地,环顾西周,竟连一具尸体都未见,唯有残破的战壕与焦黑的土地。
消息传至廖昂耳中,他勃然大怒,将手中香烟狠狠掷地,咬牙切齿道:“该死的红匪!竟敢戏耍于我!给我追!上天入地也要把他们揪出来,彻底消灭!”
敌军闻令而动,整装再追。然而他们未曾察觉,自己正一步步踏入陷阱——李云龙率部如风筝引线,一边有序撤退,一边不时派出小股兵力回身冷枪射击,打得敌人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咬牙切齿地紧追不舍。
两军一追一逃,终至葫芦口。此处地势狭长,形如瓶颈,两侧山势陡峭,林木密布。李云龙当机立断,下令部队故意丢弃部分衣物、破鞋及损坏枪械,制造溃败假象,随即全速撤入葫芦口深处。
葫芦沟的口子全长不过千余米,狭窄险要。追兵至此,脚步渐缓,心生警惕。廖昂下令暂停前进,派遣侦察营先行探路,并抢占对侧高地。确认无伏兵后,主力部队方才加速通过,浩浩荡荡涌入葫芦沟腹地。
李云龙在后方高地远眺,见敌军主力悉数进入葫芦沟口,终于长舒一口气。他嘴角微扬,低声自语:“战略第一步,成了。”接下来,便是以少敌多,死守要道,诱敌深入,聚而歼之——这盘棋,终于活了。
不久,两个营顺利抵达葫芦底。刘冰早己率接应部队在此等候。李云龙命沈泉带队进入后方休整,自己则快步赶往指挥部。指挥部设于一处制高点,视野开阔,可俯瞰整个战场态势。
此时,敌军大部己深入葫芦沟口,廖昂亦亲率指挥所跟进。前方侦察兵急报:红军在前方再度构筑阻击阵地,火力严密,似有死守之意。
廖昂神色凝重,当即下令:“全军原地驻扎!派出侦察分队,查明敌情!各部立即构筑防御工事,严防突袭!”一场更为激烈的较量,正在悄然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