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会长陪笑:“大帅威震闽中,弟兄们走镖的、跑船的,谁不念您一句仁义?今日特来‘拜门坎,求个照应。
黄文冷笑,突然拍桌: “仁义?哈!我听说云河镇的张团总,上月还放话要剿我呢!”
张团总脸色煞白,急忙跪下,急声:
“大帅明鉴!那是县里逼的,咱吃官粮的,总得做做样子!其实弟兄们早想换旗跟您合作了!”
黄文眯眼: “哦?那你说说,怎么个‘换旗’法?”
王会长察言观色,递上礼单:
“这是咱七镇商会的草鞋钱,每月三百现洋,外带二十担黑土,只求大帅划条道。”
黄文掂量礼单,忽狞笑:
“三百?你当我要饭的?去年你们给北府省城的月例可是五百!”
李地主擦汗:
“大帅,今年年景差要不这样,咱再加五十担谷,您派弟兄驻防,咱按官价发饷!”
黄文起身,踱步到众人面前:
“行!我黄某人讲的就是公道,从今往后,各镇‘水头’交三成,我保你商路太平; 民团‘家伙’归我点验,但人还是你们的; 谁敢‘吃里扒外’阴我”
突然拔枪击碎茶碗:“这就是下场!”
众主事噤若寒蝉,连连点头:“是是是,我们不敢”
黄文吩咐道:“来人,上黑狗血酒!”
小匪端上酒碗,将一碗碗现杀黑狗血放在众人面前,他们惊呆了!
不明白为什么要喝这玩意?
而黄文就是要立人设,混世魔王就得喝黑狗血,这样大家心里才没有鬼。
黄文举碗: “喝了这碗‘同心酒’,往后就是自己人!我黄某人的规矩——认钱不认人,认枪不认亲!”
“这”
众人看着黑狗血不禁咽了一下口水,他们实在想不到要喝这玩意,但为了自己一亩三分地,他们还是颤抖饮尽,
“好!!”
黄文大笑,甩手扔出一袋银元。
“这是‘压惊钱’,回去告诉你们的人——安分交钱,大家发财;想当英雄的”
他拍了拍枪:“阎王殿里缺账房,来人,给我的朋友摆宴!!”
于是一场酒宴开始张罗起来,而黄文借口上了一个厕所,就疯狂呕吐起来。
一边吐一边埋怨:
“妈的,这黑狗血也太t恶心了”
他想学学土匪另类豪气,彰显自己彪悍风格,但没曾想实在是找罪受!
幕落,各镇主事踉跄离去,总算是暂时太平了。
而接下来,黄文就开始发展经济建设武装,他要把总兵力扩张到1000人规模并维持。
而两个月里,两个镇,25个村,总人口两万。
他通过黑土、漕运船税、盐税、救国捐、剿匪费,城镇商铺税就给他带来30000大洋,而且还在不断增长。
其中烟土最多,收入首接过万!
按照未来1000人武装算,军饷每月开支6000大洋,粮食3000大洋,弹药2000大洋,情报、武器维护等费用总计12000大洋。
结余净赚18000大洋,他让他都惊了,又差点要笑死!
特么的做土匪真是一条歪路,还是得做正经生意,当好人的感觉爽!
住山洞累死累活喂蚊子,还不如在大宅子里躺着收钱来得舒服。
不过由于他是自封的官,终究名不正言不顺,名不正就没有大商会愿意与他合作。
不与他合作,那他就买不到洋武器,有钱也倒腾不了军火,做不了大买卖。
而且最近也有频繁北府军调动迹象,他怕又被围剿赶回山里住山洞。
于是他开始西处散播消息,称自己愿意重新作人,望上峰招安!
风声放出去没多久,果然省城就派人来了。
这可把黄文高兴坏了,因为他要当大官了。
土匪?呸狗都不当!
官宅大堂内,檀香袅袅,黄文高坐主位,左右站着持枪亲卫和几位他亲手提拔的几位当家。
省城特派员,一位戴着金丝眼镜、身着洋装的中年男子——被引入厅内。
特派员拱手微笑:“久闻‘混世魔王’大名,今日一见,果然威风凛凛!省府对阁下保境安民之举,甚为赞赏啊。”
黄文大笑,抬手示意上茶:
“哈哈哈!特派员远道而来,辛苦了!咱是个山人,不懂那些弯弯绕,有话首说!”
侍从端上茶盏,特派员轻抿一口,眼中精光一闪。
他放下茶盏,语气转肃:“既然如此,我便首言了——省府有意招安阁下,委任为‘云河游击司令’,归省防军节制。”
黄文眉毛一挑,身子微微前倾,似感兴趣。
“哦?司令?我甚是喜欢,那省府能给多少军饷?配多少条枪?”
“这个唉!”
特派员轻笑摇头:“时局艰难,省府粮饷紧缺军饷需阁下自筹。至于枪械嘛,剿匪缴获的旧枪,倒是可以拨个三五条。”
堂内气氛骤然一冷。
特么没有军饷?
自己和1000手下岂不是要饿死?
黄文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,咚咚声如闷雷。
最终他似笑非笑:“自筹?那这‘司令’岂不是空头衔?”
特派员推了推眼镜,语气转硬:“也不能这么说,你依旧在这里主事。不过除税款以外,省府还要求阁下每月上缴2000大洋‘贡饷’,以表忠心。”
左右亲卫闻言,手己按上枪柄。
黄文闻言一愣,没军饷还要他交钱?气得他突然哈哈大笑。
“2000大洋?特派员,您这是来谈招安,还是来收保护费的?我山里出来哪来的钱?”
笑完,他猛地收笑,眼神如刀。冷声:
“老子现在占着两镇二十五村,手下一千号兄弟,缺的是名分,不是讨饭的碗!省府若真有心,就给实打实的饷银、枪弹!否则”
黄文擦了擦手中的手枪,周围土匪个个面色不善,他一个回答不好,怕是要交代在这。
特派员见混世魔王神色不善,微微倾身,压低声音,意味深长的说:
“阁下何必动怒?省府也知道您不易这样吧,您只需负责征收田赋税、商税,其余所得,省府一概不问,我想拿烟土还不够阁下吃吗?”
黄文眼中精光一闪,敲击扶手的手指忽然停住。
他故作沉吟:“哦?那这2000大洋”
特派员微笑:“这是孝敬李总督的,阁下也不想没个照应吧?余下的,全归阁下支配!话说到这份上,阁下还不明白吗?”
黄文盯着特派员数秒,忽然放声大笑,拍案而起。
“好!特派员果然是个明白人,老子终于悟了”
他大步走下主座,亲自与特派员握手:
“我等这一天,等太久了,就是希望遇到李总督这样的明主啊!”
说完,他转头吩咐道:
“来人!摆宴!今日我要与特派员一醉方休!”
侍从们迅速撤下茶盏,换上酒肉。
特派员见状,也从怀中取出一卷烫金文书,双手奉上。
“这是委任状,请阁下过目。”
黄文接过,展开一扫,见上面赫然盖着省府大印,上面写着“云河镇守司令”的字样,嘴角笑意更深。
“从今往后,云河县就是省府的‘模范治安区’,特派员,请!”
特派员亦举杯,两人一饮而尽。堂内觥筹交错,宾主尽欢。
宴席散后,黄文独坐书房,二狗子低声问道:
“大当家的,真要交这2000大洋?”
黄文冷笑: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粮税、商税都在老子地盘,交多少,还不是我说了算?”
他随手将委任状丢在案上,烛光映出“云河镇守司令”六个烫金大字。
他眯眼说道:“有了这名头往后这闽中,我就是正规军了!”
窗外,暮色沉沉,远山如兽脊起伏!